四十四、弦三叠-《画斜红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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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速去备马!”刘赫擦干净嘴角鲜血,便甩袖而出。

    盛家园子此时灯火通明,比逢年过节之时,还亮堂了几分。

    园子里面,站满了侍卫家丁,一半举着比臂膀还粗的火把,一半搭好了弓箭,心无旁骛地盯着围墙,水道,假山、一切可以供人潜入的地方。风声鹤唳!

    老祖亲得知出事便晕了过去,一醒来就是哭个不停,一边念着:“我就说这两个一处是断断不得安宁的!”一边着人去通昭寺找阿上,说要在园子佛堂内好好做上一场法事,祛灾避凶。

    苾馥轩中,依旧是清风徐来,月明星稀的姣好景象。只是今日,轩中静谧异常,衬着良辰,倒是透出丝丝凄惶来。

    齐恪捂着伤口,弓着背坐在盛馥房中。盛为坐在一边,双手支头,焦躁异常。初柳、绿乔不停地抹着眼泪,那眼睛,已是肿得跟真杏子一般。

    而唐太医,正一筹莫展地看着齐恪。

    当时齐恪抱着盛馥回到园子不久,唐太医跟一众侍卫也是到了。

    唐太医想先看齐恪,齐恪却说他要敢就砍了他的头,只让他去看盛馥。盛家的府医想来看他,也是不让,一定要府医去帮着唐太医,哪怕是做什么都好。

    唐太医只好胡乱给齐恪敷了些止血药膏,便去给盛馥看伤。

    如此齐恪便是捂着伤口,硬生生坐了一个时辰有余,看着唐太医他们给盛馥拔箭、施药、缝合,不肯错过一点。

    盛馥箭伤虽是贯穿,所幸未曾伤及要害。唐太医一番检视之后,下手又快又准。盛馥本就昏厥,又是用了麻沸散,倒是始终未觉苦楚,如今更是睡得深沉。

    唐太医诊治完盛馥,终于可以给齐恪瞧伤。一看之下,又是庆幸又是后怕不迭。

    原来那箭来势甚是凶猛,射穿了盛馥之后,又再射入齐恪前胸,打断了肋骨。也正是因着如此,才是卡在了断骨之中,没有射进心房。

    唐太医要清创接骨,又看齐恪已是面如金纸,怕是受不了那痛,便想也用了麻沸散,这样殿下少受苦楚不算,还能好好歇息一番。不料齐恪就是不肯!

    “殿下!殿下自小就是吃药怕苦,治伤怕痛!如今肋骨折断,气血又有亏蚀,比寻常更是不耐些。若不肯用麻沸散,如何承受接骨之痛啊?!”

    唐太医一揖到底,又是心疼,又是焦急。

    “唐太医,孤知你是心疼于孤。然此刻,孤断不能昏睡过去。你且放手来治,孤耐得。”

    盛为实在按捺不下,走过去,蹲到了齐恪面前:“齐尔永,盛馥如今已是无碍。园子也已是围得铁桶一般。你且睡上一睡,醒来也可再守着盛馥,免得那疯婆醒来瞧不见你,又要发狂跟二郎要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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