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六、嗟余影-《画斜红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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垂伯面露疼惜之色,长叹一声。
“而耀王你。虽出生宗室,但始终是偏妃所出。若按常理,只能是一届闲散宗室,断无出头之日。偏你自小便懂得自强自立,经营算计,才能在那一干宗室弟子中脱颖而出,终是换来了拓文帝的青眼有加。”
“老夫可以不问你为何要南下办学开馆,又是为何大行联姻之道。但!盛馥绝不能成为你那垫脚之石!”
垂伯字字铿锵,话落再是一掌拍向案几。任是案几牢固异常,也是晃了几晃,瞬间歪斜。
刘赫又羞又怒又急,垂伯咄咄逼人,字里话外全然不掩警示之意。而今要如何开解了自己?说自己全无半点欺哄?显然不成。说自己南下确有那不可说之意?即不可说,又如何去说?筹谋多年的万全之策,为何竟是如此不堪一击?但孤对盛馥,确是真心啊!为何不能两全其美?!
“垂伯既是如此厌恶于孤,当日又为何要让二郎与孤说那些往事?垂伯可知,正是因为如此,才让孤更生出了与盛馥共有将来之心!”刘赫心中那头安睡的猛虎,悠悠转醒,咆哮声渐起。
“此乃老夫失策,当日齐家那小子与盛馥闹成那样,都道是复合无望!你又是适时而现,夹缠不清。老夫担心盛馥,未雨绸缪。自然要探上一探,你于盛馥,究竟是贪妄到何种境地!”
“垂伯告知孤那些秘辛,就不怕孤借此兴风作浪,生出事端?!”刘赫胸中猛虎嘶吼不绝,额上青筋暴起。
“哈哈!”垂伯长笑两声,目光随着灯火跳动:“耀王殿下!老夫既告知于你,那便是随你掀起什么风浪,老夫都是不惧。也是亏得你当时不止一次想来亲近老夫,让老夫觉得你还是本心未失,不然,老夫断断容不得你”
“本心未失?”刘赫苦笑。自己既是那算计经营之人,在垂伯眼中还会有什么“本心”?
是了,若是贪妄过盛之人,只需猜得三四分垂伯身份,又知垂伯如今乃是盛馥私军首领,与刘家又有这般深海似的渊源,定会故作镇定,不惊不动,待到来日,再谋划大事。偏就是那片刻都忍耐不住,就想要亲近利用之人,却才是还肯流露本心,不是桩桩件件都要算计透彻!
“敢问垂伯。去程时那一箭,是否也是试探于孤?”刘赫疑惑此事已久,此时倒可放开一问了。
“非也!”垂伯斩钉截铁:“当日老夫以为是朝堂之中,有人不满北地宗室在南边大肆张扬,想借此箭警告于你。而如今,却断然不是如此了!”
“耀王!”垂伯见刘赫悲怒之情渐盛,伸手示意刘赫坐下,放缓了语气:“老夫有些劝戒之言,不知耀王可愿听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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