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二十四、明暗间-《画斜红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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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尔永好生斟酌,”齐允端起茶盏,粲然一笑,“朕等得!”

    然他不知,不知他方才所述种种,齐恪早就已在那日自郎主口中听过了一遍。

    齐恪此时在惊:他惊岳父所料居然分毫不差--皇兄并非全然是为了自己闲散得太过,才是要他去到国子学“历练”一番!皇兄这是等同于要交付了他国之将来,且在而今之朝堂之上,无人能为他信!

    齐恪在愧:他愧皇兄为他殚思极虑,自己却每每都是不假思索只把盛家当作至亲,皇兄反而是退而次之。

    齐恪也在怕:岳父事事明见万里,件件未雨绸缪,但若他要起了反意,齐家这把朝堂上的龙椅不就顷刻间就要分崩离析、片甲不回!?

    然皇兄可知?他当是知晓的!不然哪里会有“盛家坐的是江山的龙椅之说”?

    然皇兄可忧可防?他必然也是有忧有防!昔日盛远只是要娶一个没落门阀之女,他都不肯成全......由此可见他的防备之深!

    然他既然是防,既然是怕,为何偏又要盛为入仕?难道又要被盛家父亲料中,难道会是那自己最为不堪去想去信之由?

    “皇兄,那日盛家母亲曾说,皇兄若有要留清入仕之意,为何不废祖训,为何不先与他们相商?”

    “臣弟而今是否可求皇兄如实以告?”

    “只怕娘子不是说,而是骂罢!”齐允笑着叹了口气,“朕本就无有什么是不可说的。然盛家,自然是为盛家想,是以她有此说并不为奇!然再是亲厚,他们也不曾为朕一想!”

    “朕是可废去祖训,然冒然行事,怕是难平天下之心!而今又是多事之秋,朕便更不想节外生枝!”

    “盛为既然被逐,便不再受祖训所困,他做何事都是与盛家无由!他大可堂皇入仕,朕与盛家亦都不违祖训、不会遭人诟病而起风波!且!”

    “唉......”齐允长声哀叹,“如此也不会再牵出拂之成年旧痛,不会落得个兄不可行弟可行,倒让拂之与留清,乃至与盛家郎主、娘子更添了嫌隙。”

    “盛家郎主爱女如命,盛家娘子爱幼子如命!这是世人皆知之事!而今之逐,也是权宜之计、暂时之措。他们应是想借此逼一逼朕、是否可以就此废了祖训。”

    “朕不是不想废黜祖训,而今却还不是瓜熟蒂落之时。待等来日水到渠成,朕将自有主张!”。

    “故以尔永不可退!盛为也是无需退!明修栈间是为逐,尔永与盛为日后看似与盛家两不相干;暗渡成仓是为不改,除却名份,朕不以为郎主及娘子日后当真能不认恪王夫妻及盛家二郎......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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