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八十二、缓于急-《画斜红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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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断他等有谋逆之罪,至今全凭的仅还是一个侍妾之言。试问他们中可曾有人于此供认不讳、签字画押者?一个无有!”平中王不依不饶,不禁又跨近了殿门一步,“敢问陛下,三府忠臣之罪岂能只由一个贱籍侍妾而定?”
“然刘赫潜逃不出是真.......且!”
“故以臣未保刘赫家眷出狱!”平中王像是早料到了拓文帝会就此发难,不慌不忙地答道,“刘赫之事,待等陛下有或者无有实证之后,再行定夺其罪或是其无罪才是适宜。老臣而今不问、不保!”
拓文帝像是蓦然词穷又像是忍不剧咳缠绵,众人在听他咳嗽、喘息了许久之后,只待到了一句:“朕心意巳觉!尔等若再要就此纠缠,那便是抗旨不尊!可是都要得一个欺君罔上之罪才觉安心?”
拓文帝扣下了天大的罪名在“还欲抗旨不尊、争辩不休”的诸人身上,平中王此刻怅然一笑,御史令却自己摘下了官帽,一撩衣袍又跪在了殿前!
“陛下,虽则臣之责只在‘于皇太子之下无所不纠’,然江山兴亡、匹夫有责,臣冒死再奏,平中王所言句句入理,此时册新后不妥不宜、不合法度礼制。臣恳请陛下三思!且陛下要册立新后一事原就不宜与晟王妃出使之事相较!若朝堂无度,江山便要不治.......”
“制本就是为君统万民、理江山而设!度的是万民,治的是社稷,而非帝君!”不待拓文帝再怒又斥,群臣中有一人翩然闪出,几步抢到了御史令跟前,大义凛然地驳斥道,“更何况不破不立,若无有推陈出新,我族也就无有入主北地称主之日,而中原等人岂不是还该在周天子制下称臣为奴?”
“下官劝御史令勿以迂腐误国误己,而是要好生揣摩‘识时务者在乎俊杰’之说.......”
“当谁不知晓你的勾当不成?此刻立出来可是想被当众审度一番?”很久不曾吭声的中郎将赤红着双眼、龇着牙,像个索命恶鬼般地走到了那出列之人跟前,“一个只管宫中筵席的光禄卿此刻倒有丞相的模样。可是谁许了你这样的好处?因此才可说出这等不堪之言?”
“将军一届武夫,又懂得什么法度道理?”光禄卿不怯不让、冷笑道,“无非是因大行皇后秘不发丧之事对陛下不满罢了,也是当谁不知道呢?”
“末将却是不满然可尊陛下之令!”中郎将吼道,“末将或是才疏学浅不通文理、但却知廉耻二字怎生书写!光禄卿可知?”
“下官倒当真不知自己还不如一个关外来的武夫了!”光禄卿“当仁不让”,撸起了袖管做起了无畏状!
眼见两人就要在圣驾前撕扯起来,诸人免不得要上前劝阻相拦,这一劝一阻之下,看看就把乌泱泱的一众人分成了三拨--中郎将身后一拨、光禄卿身后一拨,还有平中王身后站着不曾动弹的那一拨.......
“陛下大病未愈,诸位莫要此喧哗!”平中王一语“定”下了还在各自骚动的三拨人!
“为今之计,也只得如此了!”平中王自言自语了一句,又伸手示意中郎将切莫再起争执,旋即朗声道,“陛下!纵若按陛下旨意去办,这新后的册书、玉圭、金印也不是一时三刻可得,因此还请陛下容得臣下们几日方可行郑贵嫔的封册之礼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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