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百零四、不复旧-《画斜红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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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!拓文帝连同郑贵嫔被那火龙活焚了!崩得不能再崩!”李卉繁说来戏虐,然每每想起那一幕总还是震颤不不减。她想着待回去了,一定要将这“千古奇观”细细地说与至尊、梅素、尔永、郦心他们听,又想着也是可惜了他们不得亲见........
“我......”余昭仪抽抽搭搭地打断了李卉繁的神游,“我还能回得去么?我已是无有了姓、无有了名、无有了家、似也无有了魂,回去了又能到那处安身立命?我也恨哪,我恨刘赫!”
“无有姓名岂不是更好?”李卉繁嗤道,“改名换姓再做一世人又有哪里不好?”
“纵然你不再是宇文家的女郎,既有我们在,也吃不得苦去。若我是你,定是会忘了什么恨不恨的、好生地活了下半辈子,这才对得起吃过得这些苦,受过的这些罪!”
“我真能重活一世?”余昭仪那袖子擦着泪,“可我这、这已然不是囫囵的身子.......”
“有何可这的!醮夫再嫁也不是什么羞耻之事!说起来当年魏文帝还曾下过诏令怂恿寡妇再嫁,你倒拿捏个什么三贞九烈的样子,可是无人会赐你牌坊!”李卉繁自腰间抽出块帕子扔给余昭仪,“再者纵是不嫁又怎样,难道就不能过活了?”
“你、你是说得轻巧!我知道你而今定是过得滋润,瞧你那根簪子,也能猜出至尊是何等宠爱于你。哪里跟我似得.......”余昭仪忽然又升起了不甘,“我当真是命苦!运也苦!”
“凌旋!”李卉繁拉住了余昭仪的手,“我们四个自幼一起厮混大的,我最长、郦心最幼、盛馥与你比肩。看似彼此知道心性,实则也不是!”
“盛馥是真霸王,郦心是确娇蛮,只有你我一个是假充武莽,另一则是虚装无争。可我之武莽实则不愚,你之无争实则也并不是贤良!”
“如今我来寻了你,要接了你回去,全然是看在我们自小的情谊,不忍心你在这里做个孤魂野鬼!我原来想你吃了这些苦终该有些长进......然你若还是总要叹着自己不好、怨着自己命苦的,我纵然接了你回去,你还是会重蹈覆辙、再做些傻事来坑苦了自己。”
“我改!我定是会改!”余昭仪反手拉过了李卉繁、面露纠葛,“我若走了,这画屏.......”
李卉繁蹙紧了眉头看了看画屏上的而今罗刹脸--又是好气又是好笑,“刘赫既肯将此处交于我,说阴他也是不甚在意。画屏坏了便坏了罢,又不是真杀了她娘亲老子的,倒逃不掉偿命!”
“他要是不肯呢?!”余昭仪还是怯生生的。
“不肯便来打过!”李卉繁虽是摸了摸腰间的鞭子,却想着这事少不得又得搬出盛馥来才能摆平!
“你为何会来寻了我?”余昭仪又问。。
“先离了这活坟茔再说可好!呆久了渗得慌!”李卉繁拉起余昭仪便往外去,“这阖宫的夫人可都是死绝了,你这本就是半假不真的就再不要自称什么余昭仪!如今既然你也是无有姓氏了,索性只叫凌旋!无姓无族,逍遥无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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