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三十一、辗转明-《画斜红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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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郎主免礼!”

    昭阳殿内,还是一袭白衫的齐允从御座上急忙忙地站起迎了下来,双手手扶上了盛家郎主作揖之臂。

    “今日我等原为谢恩而来,是以此礼不可免!”郎主说罢还是揖了下去,身边娘子也是深深一福,“陛下隆恩,词不能达,我等感恩戴德之意,言不能表!”

    “盛穆一族谢过陛下!”郎主任凭齐允的手虚扶着,还是揖了三礼。

    齐允就此不在阻拦,至郎主礼毕却是一揖还了过去!

    “朕有愧!该是早些下了此诏才是明智。拖延至今,其中滋味已然五味不辩......朕惭愧!”

    “陛下折煞我等!”郎主与娘子急忙又是还礼,“陛下是为一国之主,思量行事自然依帝王之道,我等岂会有违?”

    “朕自认鉴往知来,却仍不达高瞻远瞩之道。若是早下此诏,就不至郎主与娘子忍痛将盛为逐出家门.......当年拂之亦........”

    “陛下圣明!”郎主似乎不愿盛远被提及、又似乎是不忍见至尊如此自责,极罕地打断了齐允,“天命所归!天时所定!天意如此!陛下受天之令,万事皆适!”

    “皇兄!”

    立在一旁的齐恪见他们揖来揖去、只怕无休无结地、倒要“冷落”了今日的“要今之人”,故而出声,“孤于梅素还不曾向皇兄见礼!”

    “陛下恕罪!我们倒是忘记了殿下与娘娘了!”娘子神思敏锐,一下就察觉了齐恪之意,因此礼毕拉着郎主即刻闪到一边,腾出了地方好让齐恪与盛馥见礼!

    “臣弟拜见陛下!陛下万安!”

    “臣弟妇拜见陛下!陛下万安!

    齐恪、盛馥请着安刚刚要跪,却被齐允一把扯住,“此间不是朝堂而是朕之家中,亦无一个别人同在,尔永、梅素无需拘泥于外间虚礼、添了生分!”

    “臣弟本就是假作了样子待皇兄来免而已!”齐恪讪笑着,“今日父亲、母亲进宫谢恩,臣弟是来凑个有趣,人多总是繁盛些!”

    见兄弟俩说话,盛馥就欲往郎主与娘子那厢走去,然刚一动却觉得有滞--回头一看,原来是“二郎”正从后扯住了她的围裳、不肯放手!

    “松开!”盛馥低声道,“你既不跑,既到了这里,再扯着我也是无用!待尔永罢了,你好生谢恩罢!”

    “不仗义!”二郎也是低声道,“你离得远了,若一会儿要杖责了我,你可及来救?”

    “这是在宫里!我再能够,也就是装个晕,扮个昏,本就是救不了杖责之罚!”

    “方才胆气还粗得很,这会儿又怯!”盛馥轻啐了一声,“自己要做了那弦上之箭,而今发与不发也是由不得你了!”

    两人一阵窃窃私语、只当旁人不闻!可惜他们再是声小气弱,也不曾逃过就在咫尺之遥的至尊耳目。

    “盛为?”至尊看着那人身量、体格,还有那织着青木暗纹、千草色的大衫,不是盛为有能是谁?

    然,为何今日之盛为居然这般违和?看似、却又全然不似,说不是,这从头到脚确确实实又是盛为的模样.......难道是因为他遮蔽了脸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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